第13章 蜜月出行
到了办喜宴那天,两家的亲戚都来了不少。鉴于顾家的人脉宽广,婚礼的排场还是有的。虽说田妈妈不是很满意女婿,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,也只得认了。倒是田爸爸对顾安生的印象还好,接触下来对方谈吐得体,又温和礼貌,也不是那么抵触了。
婚礼仪式进行得还算顺利,杨扬和莫小莫充当伴娘时刻照应着,就怕出纰漏闹了笑话。夏小新则混了个花童来当,拿了红包围着顾安生哥哥长哥哥短的叫,嘴甜得很。
仪式完毕,新人得挨桌跟宾客敬酒。
一圈折腾下来田琳只喊吃不消,杨扬笑道:“以后我直接旅行结婚好了,回来再和亲朋好友聚个餐完事儿,省得折腾。”
田琳回道:“这主意好!”
旁边的顾安生笑笑不语。
把一系列流程应酬下来累得半死,趁着进食休息的空档,闺蜜们讨论起度蜜月的问题。田琳说早就已经做好攻略了,打算去三亚待一阵子。莫小莫看向不远处的顾安生,狐疑问:“就你们俩去三亚,家里人放心吗?”
“怎么不放心了,我都已经在网上做好攻略了,机票和酒店什么的所有行程都订好了的,况且顾安生也答应了,又不是出国,至于紧张吗?”
莫小莫不吭声了,杨扬跟她似乎有着同样的担忧,“他妈知道你们俩打算单独出去吗?”
“不知道,还没说呢。”看她们紧张兮兮的样子,田琳皱眉道,“你们怎么都怪怪的,不就出个门儿嘛,又不是贩卖人口。”
杨扬幸灾乐祸道:“就怕顾妈妈不这么想。”
经她一提醒,田琳郁闷了。不想坏了她的兴致,莫小莫赶忙转移话题。
酒宴折腾了一天总算是结束了,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新房,原本田琳想着早点洗洗睡了,谁知顾妈妈过度关心她儿子,居然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到书房,给了她一本《新婚男女必杀技》,并且很严肃地说顾安生眼睛不便,又腼腆,往后的夫妻生活需要她好好引导。
听到此,田琳的心情很微妙。
好不容易把顾妈妈应付了,一回到房,顾安生就问:“妈找你做什么?”
田琳一本正经地翻了两页新婚男女必杀技,用更严肃的语气说:“性教育。”停顿片刻,居然歪着脑袋看他,“小顾同志,我知道你生活不太能自理,那性生活能自理吗?”
“……”
顾安生的脸顿时红了,田琳噗嗤一声,挠他的痒,“你妈特别关心你,让我在夫妻生活上好好引导你,但问题是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顾安生吞了,两人像孩子似的在床上嬉闹成了一团。正玩起兴,突听门口似有响动,田琳立马去开门,只见顾妈妈正贼头贼脑地附耳偷听。
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,顾妈妈嘿嘿讪笑两声悻悻然走了。田琳二话没说关门冲向顾安生,一个饿虎扑食,先把她儿子嫖了再说!
第二天顾安生赖床,田琳粗暴地掀开被单,催促他起来吃早饭。他迷迷糊糊地抱着枕头,央求她再给一分钟。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打量他,啧啧,腰是腰腿是腿的,一米八的个头不是白长的。
外头的顾薰见门半掩着,推门喊二人吃早饭,见顾安生穿着四角裤趴在床上,不禁吃惊道:“哥,身材还不……”
床上的顾安生反射性地抓被单盖住身体,吓得花容失色。
顾薰则被田琳拖了出去。
餐桌上,一家五口安静地吃早饭,有豆浆油条,酱肉包,咸菜,皮蛋瘦肉粥什么的。顾妈妈缄口不提昨晚偷听的事,倒是顾薰好奇问:“哥,你们蜜月打算去哪里啊?”
顾妈妈停顿筷子,狐疑问:“蜜月?”
“当然呀,新婚不都要度蜜月吗?”
顾妈妈看向顾安生,神情有些紧张。田琳直接选择无视,回答道:“去三亚待半个月,明天就动身。”
听到此,顾妈妈更紧张了,皱眉问:“什么时候决定的事,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前阵子。”
“那怎么行呢,安生眼睛不便,度什么蜜月呀。”
顾爸爸也紧张起来,连忙附和道:“是啊琳琳,安生很少出远门的,以前出游也是一家人同去好有个照应,倘若就你们俩去三亚,我们也不放心。”
田琳默默地咀嚼油条,不动声色地碰了碰顾安生的腿,他开口道:“爸妈放心吧,我们已经提前把路线攻略做好了的,再说现在国内治安不错,三亚那边的旅游环境也成熟,我也是个成年人,你们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顾妈妈急切道:“咱能不紧张吗,以前出游都是家人同去的,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。”当即看向田琳,“琳琳,你们要度蜜月我们也不多说,不如这样吧,咱们一起去三亚,你们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。”
田琳不吭声,心下忍不住腹诽,要是一家人同去那还叫度蜜月吗。再说了,往后都得跟顾家人同住一屋,压根就没有二人世界了,哪有轻易泡汤的道理?
“妈,你们就放心吧,我以前经常带着父母出游,经验丰富,不会把安生弄丢的。”
顾妈妈看向顾爸爸,顾爸爸以退为进,斟酌道:“那不如这样吧,你们跟团也行,别单独游行吗?”
这个建议被田琳反驳了,“跟团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呀,像走马观花似的,还不如不去呢。”说完又在桌下碰了碰顾安生的腿,他赶紧点头表示赞同,“其实半个月的时间并不长,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电话联系。”
顾妈妈仍旧不同意,“安生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,万一在外头磕着碰着出了什么意外,我们可怎么办啊。”
对此顾安生感到很无奈,“妈,我已经二十七岁了,虽然看不到,但有耳朵,脑子也没问题,没你想象得那么弱。”
田琳也跟着附和,“是啊,妈,安生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。”
“你说得轻巧,这些年为了照顾好他谁都过得不容易。琳琳,你还没当妈,不知当妈的苦。我反对你们俩出远门并不是故意找茬,你们要度蜜月没关系,选近一点的地方也行,要是中途有突发事件,我们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田琳低头沉默,她忽然觉得碗里的豆浆有些发苦。
这顿早饭一家人吃得不欢而散,事后顾妈妈再接再厉,变着法子打消他们去三亚的念头。无奈田琳态度坚决,顾妈妈没辙,只得跟田妈妈打电话,希望亲家能劝劝自家闺女。
结果大失所望,田妈妈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,笑呵呵道:“亲家,俩孩子上个月就决定要去三亚度蜜月了,他们把所有行程都安排好了的,我要是劝得住,哪还有这回事呀。”
顾妈妈道:“话虽如此,但是咱们家安生的情况亲家也是知道的,万一在出游的途中有什么突发事件,可急死人了。”
“亲家放心吧,琳琳出游有经验,不止经常带我们出去,公司里每次出游都是她组织的,她做事细心靠谱,会把安生照顾好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这事儿安生是同意的吧,既然小两口想出去过二人世界,咱们当家长的也不好把手伸得太长,免得惹他们烦。”
听出对方的意思,顾妈妈憋了一肚子火挂断电话,另一边的田妈妈冷哼一声,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叠衣物。
田爸爸知道来龙去脉,颇有些担忧道:“顾家担心俩孩子也是有道理的,女婿毕竟是盲人,出行多少不方便,咱们琳琳能把他照顾好吗?”
田妈妈翻白眼道:“我说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,去三亚度蜜月是琳琳在顾家做主的第一件事情,结果就遭到顾家人激烈反对,这才嫁过去第一天呢,往后她还要不要在顾家立足了?”
田爸爸愣住,田妈妈继续道:“往后琳琳还得跟顾家人住一个屋檐下,小两口想趁新婚出去过过二人世界,咱们得支持呀。要是今天琳琳连这点事都办不下来,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会被顾家人左右,我家闺女可不能受这种委屈。”
经她一说,田爸爸似乎有些开窍了,当即便道:“那等会儿我给琳琳打个电话,怎么把女婿带出去的就怎么把他带回来,咱不能打自己的脸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对于两个孩子执意出游,顾爸爸既不能劝服他们,也不能强行制止,毕竟家和万事兴。最终他挣扎犹豫了许久,违背了顾妈妈的叮嘱,趁着她送顾薰去学校时悄悄地把田琳和顾安生送去了机场。
临别时顾爸爸再三叮嘱二人一定要平安回来,要不然没法跟顾妈妈交差,他是要被罚跪搓衣板的。
田琳被他的幽默逗笑了,搂着顾安生说:“爸爸放心吧,我们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,一定给您长脸!”
顾爸爸点头,对顾安生语重心长道:“安生啊,这还是你第一次脱离你妈的眼皮底儿,她担心你也是正常的,你得多多体谅她,别嫌她烦。”
“爸放心吧,我们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“嗯,登机时间也到了,你们俩去吧,记得打电话报平安。”
双方拥抱道别,顾爸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,忽然生出一股感慨。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终于长大了,就从他离开他们单独旅行开始,真正独立了。
小两口登上飞机,系安全带时田琳好奇地问:“欸,小顾同志,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,有何感想?”
顾安生的神情颇有些兴奋,一本正经说:“感觉像在冒险。”停顿片刻又说,“你知道吗,自从我失明后,我妈盯了我十多年,今天可算是解脱了。”
田琳噗嗤一声被逗笑了,伸手像摸小狗似的摸他的头,“看来我是你生命中的贵人,专门来解放你了。”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,很是轻松愉悦。
殊不知顾爸爸把他们偷偷送出来遭到了顾妈妈的语言暴力,回到家没见着儿子,顾妈妈立即追问,顾爸爸老实交代,顾妈妈气得血压飙升,朝他吼道:“顾延正你个老不死的,咱儿子总有天会被你害死!”
顾爸爸和颜悦色道:“淑惠你瞎说什么呢。”
“我让你好好看着他们,你倒好,反给我送机场去了,你这是当的什么猪队友?!”又道,“田琳那姑娘看着温顺,鬼主意却多,咱们不把安生看好,总有天会栽在她手里!”
“你这说得都是什么话,人家既然进了咱们顾家的门,那就是顾家的人了。我看琳琳这孩子挺好的,温和老实,跟安生也合得来,哪有你说得那么古灵精怪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包庇她,结婚才第一天就搞得家里一团糟,这像是儿媳妇做的事情吗,她有为咱们的立场考虑过吗?”
顾爸爸无奈摆手,一针见血道:“淑惠啊,不是我说你,你这是嫉妒。”
顾妈妈恼火道:“我嫉妒什么了?!”
“你嫉妒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被儿媳妇一勾小指就跟着跑了,你心理不平衡,你为他付出了二十多年,他什么都听你的,结果儿媳妇一进门他就跟着造反了。你在家里的主导权被外人夺去,简直不能容忍,所以你借题发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顾妈妈就拿起墙角的鸡毛掸子要冲上去揍人,幸亏顾爸爸早有准备,当机立断进了卫生间,把门给反锁了。
顾妈妈怒不可赦,一个劲敲门让他把话说清楚。顾爸爸镇定地坐到马桶上,随手拿起一沓报纸翻阅,并严肃道:“顾太太,你老公便秘,勿扰。”
接着厕所内传来一道冲水的声音,把外头的顾妈妈气得半死。
在得知田琳夫妇度蜜月首战告捷的消息后,莫小莫和杨扬纷纷表示庆祝。先前为了她的婚礼两人忙得不可开交,好不容易轻松下来,结果一个电话忽然打破了莫小莫的宁静,前男友林峰找上门想要复合!